スー

※ 旁友们呐！我来了！这次似乎！晚了几天！请接受我，

    迟来的爱  _(:3」∠)_

※ 本章更长些，约莫又多出一千来字 的 样子，祝各位食用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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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生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他，也曾这样扪心自问过。

 

确切地说，并没多少。

只刚好够他参透，自己是那个讨厌的家伙——这个事实而已。

 

他甚至从不期待，自己能够回忆起更多的前尘往事。就他现下所掌握的那些残缺不全的信息来看，他推断，他的上辈子，大概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凛。若是曾经得到过，那之于他，必然是一桩了不得的大事，必然会在其短暂的一生中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必然到死都不会忘记——必然，以如今的这幅躯壳，亦会在某个长夜短梦中，有所兆示吧。

 

嗯，那小子，一定没有成功过。

在每个梦醒时分，Archer总是如此这般地一拍自己的脑门笃定道。经过几次深入浅出的分析，他愈发地觉得有道理，不禁被自己的机智所深深折服。

 

扯远了，扯回来。

 

Archer收回飘荡的思绪，定了定心神。

眼下，他所面临的第一大难题，是凛突如其来的质问。

关于标准答案，他早已心中有数——

 

「没有。」

「嗯？！」凛狐疑地看着他。

「就什么也没有，想起来。」Archer大方地直视着凛，显出一脸坦荡，演技好得令人咋舌。

 

似乎对他的轻描淡写感到不满，抑或没有得到预期的答案，凛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樱说，Saber最近，或多或少地记起一些以前的事，」说到此处，她顿了顿，放慢语速观察他的表情：「……我以为，你也一样？」

 

「她是她，我是我，我们不一样，我没有。」

「…好吧。」凛轻呼一口气，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又正色道：

「要是想起什么，不要瞒我。」 

「好。」

 

天真如凛，毕竟她的母亲还没来得及教会她为人处世的哲学就撒手人寰，她当然不会明白：男人回答得这么快，肯定有问题。

 

而这个大有问题的男人，之所以不愿告其真相，自然有他的道理。他还未理清他与卫宫士郎之间的关系，虽不至敌，但亦非友。扭曲的时空将他错放在一个尴尬的位置。相同的欲望，迫使由一个灵魂分裂而成的两具躯壳，恰恰站在了矛盾的对立面上。一个微妙的想法曾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或许，我应该帮助过去的自己？毕竟，他没有成功过，而作为过来人的我，能有效地帮他规避错误——不，这种想法很快被Archer推翻。帮助卫宫士郎，并不能给Archer带来什么切实的收益，为什么要帮助他？这就是现在的Archer与卫宫士郎的本质区别。他们，已是拥有不同名字的两个人了。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犹如乱作一团的浆糊，断然是不能往凛的脑壳里倒的。保护着她，不让她承受太多，是他的温柔。

只可惜，被保护得太好的人，往往不懂得领情。

 

Archer明显地察觉到，那次谈话后，俩人间流动着的气场发生了一些变化。

谈不上疏远，可凛确是有意无意地避着他——时常欲言又止、碰巧对上又匆忙移开的眼神、对日常范围内毫不过分的肢体接触没来由地闪躲……

 

Archer甚至一度后悔，反思自己是否应该更加坦诚，他并不希望与凛之间有所隔阂。一面怀揣着这种不安的情绪恍然度日，一面不忘思索着与凛重修旧好的法子，直到那一天，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告白——那下子，当真像是被砸中十万公斤的TNT炸药似的，灰了心。

 

 

 

起因源于一个早晨，Archer正坐在客厅的餐桌上给凛写字条。

凛这会儿还没起床，Archer觉得大可不必因一件小事去扰她清梦，遂提笔。

可落笔前，却犯了难。 

该用什么称呼好呢？

Archer琢磨着，他的凛毕竟是留洋数年的时钟塔高材生，操一口地道的英国伦敦腔，考虑用个「Dear凛」如何——不行不行，这腔调听起来油嘴滑舌的，更令他想起那个惹人讨厌的Davin；转念一想，「To Master」是否好一些？朴实、严谨、深沉，饱含对她的敬意又不失淡淡的人文关怀——不对，这种官方发函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明明显得更疏远了呀！

 

当他正握着笔举棋不定，最终打算写上一个「凛へ」草草了事时，一个慵懒的声音在他背后缓缓响起。

「你在做什么？」

Archer闻言回头，见是凛，随口道：「哦，给你写字条」。语毕又转回去，继续写。

「——哈？」

看着他的奋笔疾书的背影，凛愣了楞，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啊、！」

在飞速写完两行字后，Archer才猛然反应过来，忙放下笔，转身站起来。

「我以为，你还睡着，就没叫你。」

Archer把捏着纸条的手往身后收了收。虽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不过被当事人当着面读字条的话，想想也怪羞耻的。

 

「噗、噗，咳咳。嗯，所以，你写什么呢？」

「也没什么，正好，我跟你直说吧。」

Archer轻推了一下凛不怀好意地凑上来的身子，她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背后。

 

「我今天，要去道场帮忙，早饭做好了。午饭，你要是不饿，就等我回来给你做。」

「道场？Saber的？」

「是啊。」

 

凛没有接话，而是开始了长达半分钟的沉默。Archer屏息观察着她，觉得她这会儿安静得不寻常。按理说，他偶尔去Saber的道场帮忙这件事，她是知情的。今次，总不该生出什么事端来吧，毕竟最近，他俩之间，不大顺。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

「…嗯？换？」

「我也去，」凛已经走到楼梯口，转过身来朝他侧了一下头，「不行啊？」

「行，当然行。」

 

Archer脑中的处理器已经无法准确分析出凛意欲何为了。往年，在凛回来的日子里，Archer去道场帮忙时，也曾询问过她是否一同前往。毕竟道场里，管饭。凛总是朝他摆摆手说不去，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可这一回，是心血来潮，还是别有预谋，实在无从得知。

 

 

抵达道场时，Saber正从剑道部的仓库里搬竹刀出来。见到二人，面上略有惊讶。

 

「啊～凛，真少见，你从不来。」

「嗯，来看看，在家里也没事。」

「哦——」Saber把护具往角落里一放，一转身，语气自然得水到渠成：「我还以为，你是来盯着Archer的。」

 

Saber这人除了能吃以外，还特别会说话。三两句道破天机，也算是一门本事。趁凛的五官没有变得更扭曲以前，Archer及时将她拉走，去往另一头的弓道场。

 

一般，只有在藤村和樱都没空的时候，Archer才会到弓道部来替班。这会儿，道场内已经零星坐了几位学生，见到Archer走进来，纷纷起身致礼。Archer一面朝他们摆手示意，一面朝凛打了个手势，随后向一旁的更衣室走去。

 

凛在道场内粗略逛了一圈，靶子也摸了，墙上挂着的弓也把玩了，觉得着实无趣，只好百无聊赖地坐下等Archer出来。其间，有三两个女学生聚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她们朝凛指指点点的小动作被凛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凛倒是坦然，对于生面孔，大部分女性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总要比男性旺盛那么一点。

 

Archer走了出来，穿着弓道服。上衣和下袴是清一色的黑，浑身上下，只有头发的颜色与其他部分明显区分开来。

长得黑，就不该总穿黑的啊。凛不止一次向Archer提出过搭配建议，他都不以为意。啊，真是太难看了。凛这么想着，双眼却牢牢地定在他的身上，无法移开。

 

「老师——！」

一个女学生走上前去，亲昵地跟Archer打招呼。凛定睛一看，正是刚才那三两个中的一个。

「噢，荻田～」

Archer嘴角微微一扬，对那女学生礼貌地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居然随口能叫得上姓来？！这人是谁？他俩很熟？！

 

凛机警地看向这边。很快，Archer察觉到了这条不友好的视线。他一直思忖着她为了跟他出来，走得急，没顾上吃早饭。到她跟前，他问她饿不饿，渴不渴。

 

「行了，你别理我，专心工作吧。」

「那，有事你叫我。」

凛朝他撇了撇手，意思是，去吧去吧。

 

学生们在靶前一字排开，练习射姿。凛掰开手指头来算过，那个叫「荻田」的女的，短短十分钟内叫了Archer三回。一会儿说自己足踏不稳，老师你来看看；一会儿说弓拉不满，老师你给指导指导动作；最后没别的辙了就说自己瞧不准靶心，老师你帮我调整调整啊。

 

——你怎么不说你是瞎的？

凛心中腹诽一番，现在的年轻女孩儿，着实不大像话。再看Archer，倒是不厌其烦地教她，他对她以外的人，这么和善的模样，确是难得一见。

教就教吧，也没甚大不了。兼个职敬业点也不算坏事，可你要是动手动脚的，我远坂凛就绝对不答应。

凛看见Archer在拉弓示范时，那个荻田，不知好歹地绕到他的臂弯下，有意无意地往他怀里蹭，口中还念念有词：「啊啊，原来是这样～噢，大概这个距离，嗯……」

省略心中百来字的粗话，凛朝那边喊了起来。注意，这里确实是用——喊，若是封闭式的场馆，此处必有回声。

 

「Archer——你来一下——！」

「嗯？」

Archer应声回头，见凛确实在向他招手，立马放下手中的弓和箭，对荻田和其他学生说不好意思我去一下，就奔了过去。

 

而学生们循声望去，看到凛，面面相觑，纷纷议论起来。这女人，能让一向在上课时专注不二的老师扔下弓箭，想必来头不小。

 

「怎么？饿了？」

凛瞪了那个从远处盯着这边的荻田一眼，道：「我说，我怎么觉着你，不大讲究啊。」

「哈啊——？」

「靠那么近，你觉得，合适么？」

 

Archer正一头雾水，恰巧瞥见凛的眼底有一团无名之火喷薄欲出，顺着凛的视线望去，但见视线的尽头，也有一个神色相同的女子看住这边，心中便已了然几分。 

憋住笑，Archer努力使自己摆出正经脸：「凛啊～只是在上课而已，你别想太多～」

 

「哼。」

凛站了起来，她把外套脱下放在一边，抚平裙摆，理了理领口。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钢筋铁骨做的弓，有这么难拉。」

「凛？！」

「起开！」

凛打掉Archer伸过来要拉住她的手，拨了拨头发，昂首挺胸，阔步迈开，朝荻田走去。

 

  

「请问，这位是？」

荻田见凛径直走过来拿起弓和箭，心中一惊，语气里虽含敬意，脸上却不见笑容。

 

Archer已然预料到事情发展的走向，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凛，见她拿起弓箭，连忙捉住她的手腕。

 

「我，是他的——老板。」

凛朝Archer的方向努努嘴，冲荻田调皮一笑。

 

「凛、快放下！没经过训练，你会拉伤的——」

拽不动凛固执的手，Archer急了，在她耳边低声劝阻。

 

「少废话。」

凛使劲一扯，挣脱了Archer的束缚。说话间，已站上射位，两脚踏开，稳稳地站定。

 

哼，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几万字的咒文都难不倒我，区区一个靶，我怎么就射不中了？ 

凛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左手拿弓，右手搭箭，执弓箭高举过头顶再回到水平线上，缓缓拉开弦，屏息瞄准靶心。

 

Archer见她竟做得有模有样，便不再阻拦，只站在她的侧后方，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其他学生也都围了过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开，噢噢，原来是老师的顶头上司，看这架势，技艺想必更高一筹吧。

 

对好靶，凛琢磨着差不多该放箭了，可持弓的手却不听使唤地抖了起来，拉弦的手也跟着摇摆不定。架得越久，就越犹豫；越想瞄准，眼前就越模糊。凛逐渐面露难色，两臂不争气地传来一股酸痛感。想到有十几双眼睛在盯着她，绝不能丢份儿啊！于是更用力的抓紧弓，右手猛地向后一拉扯——

 

不好！Archer心中疾呼一声。 

不容他多想，就在凛将要脱手的那一霎，Archer及时地靠上她，先扶了扶她的腰杆，随后，两手替她把住弓和箭。

 

「稳住。」

头顶上传来Archer特有的，深沉而富有磁性的低音。凛能清楚地感觉到Archer炙热的胸膛就贴在自己的后背上，他的两只手，从后面，握住她的。就这样，将她包裹住。

 

剧烈的心跳，紊乱的呼吸。

在他怀里的她，似乎更加看不清靶心了。

 

「放松，有我呢。」

他温柔的气息倾洒在她的脖颈之间。

 

凛闭上眼，沉静三秒。

Archer觉察到她的气息渐渐平复，便悄悄松开手，但仍不离她身后。

 

「放！」

一听口令，凛猛然睁眼，手上下意识地一放。

 

「咻——嘭！」

箭，顷刻间，离弦而出——下一秒，正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靶心上。

 

「哇哇——！」

一片哗然，学生们纷纷拍手称道。那个荻田，虽然也在鼓掌，却明显带着气。这两人方才交叠的身影，她可全看在眼里。

 

 

「饱了？」

「嗯。」

「气也消了？」

 

凛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课程结束后，Archer和凛在道馆里吃过饭，这会儿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半个白天，Archer心里来来回回想着的，就这么一句：我的凛，真可爱。好几回，他都忍不住要问，凛，你莫不是，醋了？权衡利弊之后，终究觉得还是不问为好。问了她也不会承认，更免不了借题发挥，又数落起他的不是。

 

俩人一前一后地走着，Archer在后面，心里盘算着起个什么别的话头。

 

「喂。」

凛突然站住，转过来。

 

「你往后，不必兼职了。我家，还没到需要你出来赚钱的地步吧。」 

「我知道——」Archer一个箭步跟上她，走到了她的身侧，「我没收钱。」

「哈啊——？没收钱你做这么开心！」

凛迅速迈出几步跟他拉开距离，表示跟你这个蠢货没甚好说了。

 

Archer又被甩在后面，看着几米开外的凛，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当下，他的脑回路没来由地转了好几圈，突然作出一个惊人的决定。

再次追上她，与她并肩走了一段，逐渐跟上她的步调与频率后，他悄然牵住她的手。

 

「不如——我们在一起。」 

「……」

 

凛停住了。她看着他，与他对视五秒后—— 

抽回自己的手，轻轻哼笑一声：

 

「说什么呢。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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