スー

アーチャーと凛が
本当に「バカップル」
かな~(o ̄∇ ̄o)♪

[ 弓凛 ] Mr. Emiya & Mrs. Emiya(2)

※ 朋友们!朋友们呐!我来了~~~~!!!我!活!着!回!来!了~~~!!!

因为之前出了趟大远门!然后假期回来又补了很久的班,所以所以!(闭嘴别找借口!

※ 活生生变成了月更对不起(土下座_(:3」∠)_ 这次也爆了字数,进度条拉出好长一段呢♂

※ 一个【小公告】:近期有新本,近期有新本,近期有新本♂ (重说三 _(:3」∠)_

画师依旧是你们最爱の钥匙君,那天蚊子妹在我上班时发来一张插图の草稿,我在办公室里

不慎点开…… 诶妈呀~(¯﹃¯)(¯﹃¯)(¯﹃¯)  不say了,大家自行想象♂♂♂

然后蚊子妹说你看人家!草稿都出来了!你进度呢?!我说我大概还有两章(跪下了

刷微博被蚊子妹看到,在底下评论催我写稿去(生无可恋脸( ´_>`)( ´_>`) 要赶11月底的CP几来着

所以蚊子妹现在已经挥起了小皮鞭,更多福利日后陆续放出,好了我要继续去肝下一章了,再会

※ 【本章新人设】:

Ryuu:假名りゅう,Roses N’Guns里的牛郎,汉字写作「龍」或「流」(谁关心这个啊!

美穗:假名みほ,凛的后辈兼助手   

奈月:假名なつき,凛的后辈兼助手


—————————————————————————



「久等了,这是您要的特调——」

 

「——谢谢。」

 

Ryuu放下托盘,在沙发一侧坐下。隔壁卡座的两个男公关向他投来玩味的目光,他当然读得懂他们那种表面上故作惋惜,实则幸灾乐祸的恶俗神情。但Ryuu不能发作,他只能保持微笑,这是一个牛郎最起码的职业素养。

 

他只能在心中黯然神伤,默默淌泪。本以为今晚可算是钓上一条大鱼,能大捞一笔了,却没料到这竟是个滴酒不沾,无缝可钻的主儿。瞧她那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指名」恐怕是没指望了,再掐指算算这大半个月来自个儿的业绩,月末怕是又该垫底了。想到此处,Ryuu不由得叹出一口大气来。

 

「哎……」

 

「~嗯?」

 

凛摘下高脚杯沿上的柠檬片,随口嘬了两下,被那酸涩的口感给激得眉间一紧,这才意识到这半片柠檬不过是这杯颜色怪异的液体的陪衬之物罢了,并不宜食用。从Ryuu叹出的这口大气,凛足以察觉到他的焦躁与不耐——正好,她也不太需要他的陪伴,可以打发他离开。

 

「你有事~?有的话,可以随时走,我不介意。」

 

凛的眉头再次皱了皱,放下了刚喝过两口的高脚杯——这杯真的是红茶饮品?看来,除了那个人以外,还真没有谁能够满足她对红茶的偏好啊。

 

「不不,我没事~」

 

Ryuu连忙换出一张无比热忱的脸来,冲她暖暖一笑。「瞬间换脸」,这也是一个职业牛郎最基本的职业技能之一,虽说他掌握得不如那几个店内头牌来得炉火纯青,但好歹,面对凛,他还是撑得住场面的。

 

 

 

约莫半个钟头以前,Ryuu和他的几个同事一如往常般,站在店门口迎接今晚的客人。当凛和她的女伴们踏进Roses N’ Guns的那一霎,Ryuu那双因困倦而有些发懵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干他们这一行的,通过观察客人的行头,一个手袋,一双高跟鞋,一块表,小到客人从怀里掏出来的一块手帕,分秒间识别品牌,从而判断出一个人的格调档次,那是必修课。凛的穿戴倒不算太过高调奢华,多半是母亲留下来的老物件,均是品质上乘、经典而不易过时的款,仅刚好够她不至于太驳他们远坂世家的名声罢了。

 

那么,Ryuu究竟是怎么判定他今晚的猎物,就非她远坂凛莫属的呢?首先,虽算不上新鲜时髦但却彰显品位的穿戴,令他料定此女必定不会太穷(当然具备上帝视角的我们知道这是一个十分可笑的错误);再者,凛举手投足间的神态、气质,又令他得以进一步确定此女不是出身豪门就是生于书香门第,那必然是有点小钱的了(前半条:让我们为这位牛郎敏锐的职业嗅觉点个赞,后半条:呵呵);最后,凛异于他人的反应,更令他即刻作出判断:这位大小姐,还是个新手呢。

 

 

 

凛进门时,几乎是被她的两个女伴连拉带拽地拖进来的。

 

这两个女伴,一个叫奈月,一个叫美穗。一看就是公关店里的常客,风月场上的老手。她们一人一边,左右夹击,把凛的胳膊架得死死的,不允她动弹。店内的NO.1和NO.3热络地迎上去,亲昵地唤着二人的名字。那二人倒也不急着回个笑脸或打声招呼,奈月一抬手,亮出刚买的名牌手袋,那NO.3的牛郎就毕恭毕敬地凑上前去,双手捧住她的包,识趣地自一旁退下,为她们准备座位酒水去了;美穗则自打进门起,就叽叽喳喳地呼喝个不停,恨不得在场所有的男公关都应声而来。

 

「来啊~~!今晚带个新姐妹来~~有人招呼没有~~!给我上男Menu~!!!」

 

「美穗!」

 

凛猛捅了这个大嗓门的胳膊肘两下,面上略带羞怯之色。

 

「……我,我还是走吧!」

说话间,凛用力抽出自己被二人禁锢着的臂膀,转身就要离开。

 

「诶呀,前辈!前辈你回来~!」

奈月还来不及反应,这边的美穗就一个箭步冲到了凛的前头将她拦住,捉住她的双肩高声质问道:

 

「前辈你要走哪儿去?要回家么?!呵,你可别忘了,今天来之前,你说过的话。」

 

「我……,我……」

凛试着回想了一下,自己今天,似乎确实是说过一些什么不得了的大话。

 

「前辈,你的决心呢?!不是说好了,今天不醉不归的吗?!难道你还想回去,面对那个木讷无趣的男人么?!要浪费这么美好的夜晚?」

 

「我……对!我,不回去!」

 

凛被「木讷无趣的男人」这几个大字戳中心窝,那个笨蛋男人这段时间以来做过的蠢事、说过的蠢话就像放走马灯一般在她的脑海中一一闪过,更坚定了她今晚要留在Roses N’Guns好好玩乐一番的决心。

 

「嗯!」

 

美穗满意地点点头,撇过脸去向奈月使了个眼色。奈月莞尔一笑,表示会意,遂朝身后的牛郎们打了个手势,而后同美穗一道拥着凛走向内堂……

 

 

 

且说远坂凛,今年年方二十七。注意,此处切不可漏看这个「十」字,否则误会可就大发了。

准确来说,过了今晚12点,凛就正好满27周岁了。从此离三十岁大关又更近了一些,四舍五入起来也更加理直气壮了。

 

按说,今晚便是大小姐正儿八经的生日,不论平时过得有多紧巴,这天下个馆子庆个生什么的,也尚在情理之中。然而此时的远坂凛,并没有同往年那样,和她家的熊男人Archer腻在一起,吃个小西餐点个小蜡烛什么的,浪漫一把,而是在下班的时候,半推半就地登上两个后辈的贼船,来到Roses N’Guns——这个让欲望沉沦的地方。

 

Archer今晚没有邀请她,这是一个诱因。但归根结底,即便迟钝如Archer浑然不觉,她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看清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们的婚姻,亮起红灯了。

 

 

 

四年前,在山风与碑石的共同见证下,伴着二人的嬉笑怒骂,一个简陋却并不草率的婚礼完成了。在那之后,凛收起调情打闹时的疯劲儿,摆出一副仿佛要谈几十亿跨国生意的严肃姿态对Archer道:往后,咱俩可就真的开始搭伙过日子了,有些事,是不是趁早说定了的好?


Archer心里一揪,脑内活动继而十分激烈地展开来:怎么地?这刚亲热完,就要开始约法三章了?你远坂家没剩几个钱了吧?咱俩这婚前财产也没几毛几角好算计的吧?再说了,我Archer又不图钱,最多图你远坂凛这个人,要是图钱的话早跟你远坂家拍拍屁股分道扬镳了,哪还有后面这一大摊子事?!

 

当然,Archer自打送出戒指以后,就十分自觉地转换成「妻管严」模式了,纵是心里的槽吐得再多,面上还是毕恭毕敬,笑脸盈盈的。

 

「您、请、说。」

 

凛见他那副贱兮兮贴上来的模样,白了他一眼将他往外推了推,正色道:

 

「我想好了。往后,还是我去工作,你……顾着家里。」

 

「哦。」

 

「……、……、什么?!!!」

 

Archer第一个「哦」条件反射地,答得飞快,等他反应过来时,才猛然一惊。好家伙,这是几个意思?!这是要我堂堂一个大男人,吃软饭吗?!!

 

Archer那颗黝黑发亮的脑袋瓜子立马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意思很明确:我拒绝。

 

「你,你别急着说不啊!你听我给你分析。」

 

凛咽了口唾沫,开始拽词。

 

「首先,你说你吧,到底能干个什么工作??不是说你能力不行,主要是你这身份尴尬,没名没姓的,哪个地方能录你个来历不明的?」

 

「再者,咱们家这么大一套宅子,总该有个人打理吧?咱俩都出去了,谁来照料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谁来清洗这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再请个人?呵呵,我要是请得起佣人,那当初能干得出让一个servant来给我收拾屋子这么下作的事儿?那必须是咱俩留一个下来顾家才最开源节流啊!那你总不能指望我来看家吧,你知道我的啦,你要是不怕我把厨房给点着了的话,呵呵……」

 

「所以说吧,综上所述:你留家里,我出去赚钱养家。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喂~不是,等一下——」

 

Archer还想为自己的男主人翁角色争取最后的一丝尊严,无奈凛已抢先他一步摆手厉色道:

 

「不用再议,这个事就这么敲定了。物尽其用,各司其职,挺好。」

 

「还有,Saber那个道场,我看你也别去了。帮忙什么的,说白了就是白干,你图什么?家里可忙得很,有你干的,你别去了啊!」

 

这又是推理论据,又是针砭时弊的,抛了一大筐话。说开了,最后一段才是她远坂凛藏着掖着的重点——遥想当年道场上,还有不少仰慕你这个老黑脸的女学生嘛,呵呵。想不到我远坂凛还真真嫁了一个有女难之相的男人,那更是不能放你出去抛头露面了,毕竟——攻城易守城难啊。

 

 

 

就这样,在凛的「苦口婆心」和「威逼利诱」下,Archer又顺理成章地坐上了「远坂邸第一男煮夫」这把交椅。虽然每天的日常与从前相比,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变化,但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婚后还要被「金屋藏娇」,心里总归还是有些别扭的。

 

凛在新都的一家出版社找了份差事,做编辑和校对。韦伯要是知道了这茬,保准又得念叨她是大材小用、自甘堕落之类。好在出版社的社长还算慧眼识珠,对她在魔术界的鼎鼎大名也有所耳闻,遂遣她专门负责魔术方面相关典籍的编撰。凛一摸着魔术词典,审起稿来简直一目十行、如鱼得水,工作展开得井井有条、红红火火。专业对上了口,不至于太过屈才,还能依旧干得出彩漂亮,凛的成就感和满足感自不必说,每天更愈发精进卖力,俨然一个工作狂。

 

二人的小日子有条不紊地过着,「女主外,男主内」这种独特的格局使他们的生活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你不禁要问,那就没有个拌嘴的时候?——必须、肯定、当然,是有的。

 

譬如:今儿他做饭忘了放盐,明儿她把裤袜跟裤衩子一块丢进了脏衣篓里;他埋怨她加班顾不上来通电话害他开着灶等一整晚,她又数落他总爱在起居室内抽烟屡教不改……诸如此类种种,讲真,统统算不上什么,大抵都只能说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范畴。当真走了心、介了怀的,还要属这么一遭事儿。


 

 

凛在出版社里混得风生水起,时钟塔出身的海归魔术师名声响当当的,自然少不了有忠实粉丝和大批拥趸。其中,与她比较说得上话的,是她的两名后辈助手:美穗和奈月。

 

美穗和奈月年纪相仿,当下约莫二十出头。按三岁一个代沟算的话,这俩大抵能和凛足足隔上两条沟。奈月家道丰厚,为人直率豪爽,虽称不上是标准的美人儿,倒也生得珠圆玉润,正应了那「心宽体胖」的理儿;美穗则长得很是漂亮,面容姣好,身形曲线也凹凸有致,尤其是那一对顾盼生辉的桃花眼,一般男人根本禁不住看两眼,分分钟连魂带人都被她勾走。

 

如此二人,年龄和性情都与凛相去甚远,按说从同事升级成闺蜜挚友的概率本不大。更何况凛这人骨子里又较高冷,工作中也一丝不苟、要求苛刻严格,这俩姑娘刚到她手下见习那会儿,更是频频出错,没少挨她的骂。当然,公归公,私归私。二人白天在社里黑着脸老老实实地领完罚,一到下班时间,却立马「唰」地一下,黑脸变笑脸,乐呵呵地约这位不苟言笑的前辈出去吃饭喝酒,并且从不吝啬饭资酒钱,争相买单。一开始,凛是拒绝的,毕竟家中还有一位留守的汉子早已恭候她多时,但渐渐地,二人不曾间断的邀约使凛有所动摇,盛情难却,加之二人在工作上又长进不少,作为前辈的她着实倍感欣慰,遂应了她们的约。

 

女人间,想要迅速拉近距离的办法,无非就是吃吃喝喝,逛街扫货,侃大山聊八卦。凛不是庵里的尼姑,也是实打实从充满幻想的美少女一路长过来的,当然不能免俗。年轻女孩的青春魅力势不可挡,一下就把凛心里长期住着的那位枯燥无趣的老学究暂时赶出了她体内。这一来二去,美穗和奈月很快就从凛的后辈及左右手,光荣升格为她的贴心小棉袄,亲密小伙伴,甚至有不少从未曾向Archer透露过的小秘密,凛都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三人间的情谊如此这般,迅速升温,不断升华。

 

最初,凛还未透露自己已婚的状况,在社里也从不谈及私生活。美穗与奈月见她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当她是大龄未婚单身女青年,毕竟学霸总是孤僻,处不到对象也在情理之中,于是搜肠刮肚变着法儿给凛介绍男孩子。迟钝如凛,被拉着跟人吃了好几次饭才恍然大悟,意识到二人是在帮她相亲。

 

思忖再三,凛决定要澄清一下自己是个已婚妇女的事实。

 

「诶——?!不、是、吧?!」

 

「怎么会?不信不信,完全没听前辈你提起过呀?!」

 

奈月和美穗目瞪口呆,心目中学霸女神的光辉形象轰然倒塌。凛则在脑内轻轻哼笑两声:傻孩子,我没说并不代表我没有呀,难道我连祖上十八代的老底都要翻出来跟你们报告么,呵呵。

 

终究,经不住奈月和美穗的一再怂恿,凛把Archer拉出来与二人见了面。喏,你们不是要证据么,看,这就是。实打实,活的。

 

「诶——诶——!真的诶,前辈!啊,所以你真的名花有主了!呜呜——」

 

奈月满脸哀怨惋惜,一副被人夺走了珍宝的表情。

 

而平日里最咋呼高调的美穗,反倒没了声响,那两颗眼珠子直勾勾的,只盯着Archer的脸看。

 

Archer被她盯得有些不大自在,憋了三分来钟,见她依旧没有任何要撤回那条灼热视线的打算,只好率先开口:

 

「不好意思,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啊,啊~抱歉抱歉——」

 

美穗猛然意识到失态,连忙收回目光,把脸瞥向一边。

 

「——不过,前辈的先生,还长得……真是,真是黑啊~哦呵呵,哦呵呵呵呵呵……」

 

美穗只好用这种明眼人一看就笑而不语的小儿科伎俩来掩饰一下方才的尴尬。她总不好摊开面来跟人说:不好意思啊,你长得太帅了,我刚才看你的俊脸看得走了神。

 

凛在一旁全程观摩,心下必然是不爽的。好家伙,我还在呢,我这还没死呢,你怎么就能把人老公给瞧成那样了!我要是不在,你还不得扑上来啊!

 

当然,这也只是她一闪而过的心思,顺了半分来钟,她到底也想通了,人家小姑娘并没有恶意,盯那么久也只能怪自己找的老公长得太帅呗,赖不了别人。

 

不过,女人的逻辑有时候很是变态,你以为事件A已经完满结束,下一秒,她却能顺着A的枝节,横生出一个事件B。

 

当晚回到家中,凛洗好澡套上浴袍出来,在梳妆台前坐下,惬意地擦起了面霜。照着镜子,凛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边拧着面霜的盖,边侧过头来,看向正在捋被子的Archer:

 

「诶,你觉得——美穗,好看么?」

 

「嗯?谁?」

 

「美穗啊!就是我那后辈,刚不还同你眉目传情来着么~」

 

Archer抬起头,见凛飞了他一眼,又立马转回去对着镜子。

 

「算是好看的吧」,Archer走过去,拿下她肩上披着的毛巾,抚上她湿漉漉还在滴着水的发尾,给她擦起头发来:「什么眉目传情,我给她看得心里毛毛的。」

 

「……那,那你说,我跟她,哪个看起来比较年轻?」

 

凛捉住Archer在自个儿脑袋上来回游走的手,定定地看着镜中的他,露出无比认真的眼神。

 

「要听真话?」

 

「嗯,真话。」

 

「那倒是她看起来比较年轻。」

 

……

……

 

要不怎么说,Archer这人整一个彻头彻尾的愣头青呢。女人口中所指的「真话」,其实是要你说她们爱听的,经过修饰、润色的,不那么直白的话,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呢?!要知道,再博学、再睿智的女人,终究也敌不过「时光」与「岁月」这两关。

 

凛心里其实是清楚明了的,她早已青春不再。光阴是样残酷而决绝的东西,仿若奔流的河川,永远向前,一去不复返。她若只是一位普通的主妇,拥有一个平凡的丈夫,也就罢了。共同携手赴白头,倒也是一桩美事。无奈,Archer的特殊情况,让她加倍焦虑,甚至抑郁起来。

 

没错,Archer虽早已失去魔力,与凡人无异,但他的外形样貌,自打凛召唤他之日起,就再没变过。通俗点讲,就是不老容颜,青春永驻。对,让女人特别羡慕嫉妒恨的那种。

 

在Archer看来,凛依旧如自己初见她时那般明媚动人,眨一下眼睛就能让他强壮而有力的心脏漏跳几拍,可凛却总觉得自己在一天一天地老去。当她坐在化妆镜前发现自己通宵工作,不慎熬出来的几条干纹时,她总会极度不自信地悄声问Archer,你觉得,我跟以前相比,有什么变化没有?

 

Archer为人耿直,那种用放大镜放大数千倍才能发现的小细纹他是确实没看到,他只道:「嗯,你胸部变大了,当然这有我一半功劳」。确实,凛年近而立,早年他埋汰她没有的女人味,近来正愈发浓厚,令他更加着迷。


凛并没有因为Archer这句发自肺腑的赞叹而感到喜悦。她的心病,是一根不痛不痒的鱼刺,咽不下,也取不出,如鲠在喉。她不曾告诉Archer,她曾有过的几次令冷汗浸透衣衫的梦魇。梦境中的她,已是一名垂垂老者,满头银发,满面沟壑,拄着拐,迈着蹒跚的步子走着。Archer仍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光景,二十七八的大好年华,矫健的身躯,泛着淡淡光泽的黑色皮肤。他从远处走来,眸光依旧犀利,深邃的眼仿佛能看穿一切。他勾起嘴角,轻轻一笑,看得白发的妇人双手发颤,老泪纵横。凛想开口唤他,一出声,苍老而沙哑的嗓音着实令她自己吓了一大跳。她只好默默地缩在阴影里,眼睁睁看着她的Archer从她身侧走过,她死命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不去惊扰那个一如朝阳般耀眼的男人,直至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可怕,真可怕。

 

幸而是梦,呵。

 

——不,不。

 

又不全是梦。

 

梦里的她,正是凛惧怕、而又不得不面对的未来。

 

怀揣着这样的心结,生活如何不煎熬。

 

渐渐地,凛开始变得害怕回家,害怕面对Archer。甚至本能地排斥和他肢体接触,同房。当然,在这件事情上,Archer也有一部分责任。女人是需要赞美和安慰的,甭管你是少女,妇女,女博士,有文化没文化,甜言蜜语总不会错的,哄与不哄,差别很大。如果不能说出「亲爱的你在我心目中永远年轻永远最美」这种违心的话,至少也不该在人家擦护肤品的时候在边上贱兮兮地来一句:「我觉得吧,涂这些东西基本没用,倒不如把钱省下来花在吃上。」


Archer就经常犯这样的错误,所以他的凛和他渐行渐远。虽说还不至于离家出走,顶多送他几发白眼,但这小日子过得,确实貌合神离了。更要命的是,Archer还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晚回了,以为她是加班忙碌,不在意;夜里翻过身去懒得对着他睡、不让他碰,也以为她是累了、乏了,不在意。直到今天,牛郎店的名片赫然出现在眼前,这才知道该着急、在意了。


 

 

「我和她,看起来,谁更年轻?」

 

凛晃了晃高脚杯中的红褐色液体,侧过头来,斜眼看Ryuu。

 

「嗯?谁?」

 

Ryuu才回过神来,忙将身子迎上前去,应她的话。方才凛翘着脚独饮的姿态,令他看得入迷。

 

「喏,美穗。」

 

凛朝隔壁卡座,奈月和美穗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无关嫉妒和攀比,同样一个问题,凛只是想听听不同男人的答法,纯属好奇。

 

Ryuu笑了,一个合格的牛郎,话术都是经过不断洗练和严密培训的,他当然知晓女客最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烦请您不要向我提出如此肤浅的问题」,Ryuu借机朝凛的身侧又靠了靠,一只手臂搭上凛身后的沙发靠背。虽已是将她半环住的姿态,却还没敢直接将手落到她肩上。

 

「我并不认为年龄,能成为衡量一位女性魅力的砝码。至少在我眼里,对面那位跟您,是不具备任何可比性的。」

 

Ryuu端起桌上另一只高脚杯,与她手中的那只轻轻一碰。里面当然不是酒,同样是一杯特调的红茶软饮。凛不想喝酒,先前点单时,Ryuu还为了这事,磨了好一阵嘴皮子。

 

「您的高贵和美丽,是我加入到Roses N’Guns以来,都不曾多见的。您无比脱俗的气质,甚至在我整个从业生涯里遭遇过的女性当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呵,谢谢。」

 

凛放下高脚杯,往里坐了坐,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不愧是职业牛郎,嘴真甜。

 

这就是女人最想听到的话了么?可为什么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心动,欢喜?

 

Ryuu大概不会知道,凛之所以还能容忍他坐在自己方圆一米的范围内,以如此轻浮的姿态与她接触,并不是因为他长得多帅多有魅力。最初美穗把牛郎们一个个喊过来让她挑一个的时候,她是全盘拒绝的,后来禁不住美穗和奈月的软磨硬泡,勉强留下一个Ryuu。无非是因他正好长了一身有光泽的黝黑皮肤,又恰巧染了一头白毛罢了。这副模样,对于凛来说确实比较不认生、好接受,说起话来也相对不那么别扭。


 

 

「等等,先生~先生~~您不能进去——」

 

大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听动静,像是几名侍者在阻拦着什么人。

 

「先生,我们这里不招待男宾!您不能……」

 

脚步声由远及近,凛愈发感到不妙。

 

 

 

「抱歉,我去看看,先失礼了。」


Ryuu站起来,朝凛浅浅地鞠过一躬后,就要走出去。才刚迈开两步,即见一个同他一样黑皮白发的高大男子,风风火火地冲进内堂来,快步走向他这边。

 

 

 

「A、A——Archer、?!!」

 

凛的下唇抖得说话都不利索了,直愣愣地看着她家黑皮那张不断放大、连充斥着杀气都俊俏依旧的脸。

 

 

 

「万分抱歉,没能拦住这位先生,他、他说——」

 

「好了,没事,你们先下去。」

 

Ryuu朝跟上来的两位侍者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再转头打量一旁这位一脸阴鸷的男子,心里暗忖,来者不善啊。


「您好先生~」Ryuu定了定心神,换出一副招牌式的笑容:「欢迎光临Roses N’Guns,请问怎么称——」


 

 

「凛。」


Archer自打进门起,那双如火如炬的目光捕捉到凛的所在以后,就再也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分毫。到了她的跟前以后,更是死死地看住她,旁人根本没机会入他的法眼。

 

Ryuu被硬生生打断,发现自己竟丝毫插不上话了,并不是Archer一下子抢了太多的话,而是他强大的气场在向Ryuu发出无声的警告,使Ryuu本能地收声了。

 

「凛~~」


Archer嘴角弯了弯,眉眼却依旧冰冷。这使得凛的嘴来来回回张合了好几次,却如同哑巴一般,发不出声去应他。

 

「……A、Archer……你、你怎么会找到这……」

 

治好了哑巴,变成了口吃。凛断断续续地组织着语言,手心里全是汗,只好抓着裙摆在大腿上来回地磨蹭。


「凛~怎么不接电话」,Archer嘴角弯曲的弧度更大了些,「噢~~在忙,是吗?」

 

Archer撂完这句话,头也没回,冷冷斜了Ryuu一眼。这一眼,看得Ryuu背后一凉。虽说这一眼,算是认同了他的存在感,但是,也太瘆人了些。

 

「A、Archer……没有,我不是,没在忙……其实……」

 

凛的心理防线大抵是崩溃了,原本一向占主导地位的她,今次完全沦陷,像个犯下滔天大错的孩子,在人前根本抬不起头来。

 

「失礼打断一下。请问,这位到底是——」

 

Ryuu看不下去了,明明几分钟前还一副高贵冷艳,姿态十足的女客人,现在怎么全盘颠覆了。以往,女客的情人来店里闹事的也有,要么就当场大吵一番,要么就拖出去私了,现在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僵在这儿算怎么回事?想到业绩,Ryuu的头又疼了。今晚怎么倒霉?摊上这么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主儿?!

 

「呵~我是——」

 

意外地,Archer这次答他了。

 

「我是来给这位美丽的女士,送东西的——」Archer从裤兜里掏出那枚明晃晃、亮闪闪的指环,放到掌心里:「毕竟,她有非常贵重的东西,落在我这儿了。」

 

凛的手已经抖得跟帕金森差不多了。Archer笑了笑,弯下腰去拉起她那只汗津津的左手,不紧不慢地替她戴回去。

 

「下一次,可不要再这么粗心了,凛~~」

 

「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如果你忘了它,我就算追你到天涯海角,也会将它物归原主,双手奉还——」

 

「只是,下一次……呵呵,我可不敢保证,我会有同样的耐心,像这一回,这么温、柔、地,给你戴上去了哦——」





TBC



————————————————————————— 



※ 写东西有时候就像拉粑粑(请原谅我的粗俗,但这真是我能想到的最生动的比喻)

这篇8000多字,前2000多字磨了有三个多礼拜吧-_-||| 后6000字都是今天下午三个小时内

飞速拉出来的♂♂♂ 所以,脑洞有时候也会便秘堵塞,写文的都早秃(举起了手中的霸王防脱发


※ 说一下Ryuu这个人。不知道大家对日本的牛郎店了解多少。日本正规牛郎店里的牛郎就是陪聊天陪喝酒的那种,不在店里卖身的啦。在营业场所卖X是违法的╮(╯_╰)╭ (当然有女客愿意出钱包养带出去什么的另说~)所以,牛郎的收入除了每月获得指名数得来的奖金、客人给的小费,送的礼物以外,主要还靠卖酒的抽成♂♂♂  所以凛凛到牛郎店只点软饮喝的话,人家牛郎很心塞呀♂


※ 越来越觉得我在写《知音》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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