スー

アーチャーと凛が
本当に「バカップル」
かな~(o ̄∇ ̄o)♪

[ 弓凛 ] 城南旧事(3)

※ 说好的两周完结。。然而却(自己立下的flag,哭着也要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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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间的友谊总是来得很微妙,上一秒还在撕得你死我活,下一秒却可能因为某个共同的敌人而冰释前嫌,忘乎所以地数落起第三者的不是。

 

凛和露维亚却不属于这种情况,她们从敌对关系潜移默化成惺惺相惜的邻里,主要是源于凛那顿饱含人文关怀的咖喱饭,在露维亚从派对上败兴而归之际,给予了她最及时的温暖。

 

从那以后,露维亚便隔三差五地上对门家蹭饭去了。嘴上虽仍在挑挑拣拣地嫌这嫌那,可凛做的那些不沾荤腥的粗茶淡饭,她还是一粒不剩地全盘解决了。露维亚说,看在你没有什么钱的份上,就给我做饭来抵房租吧,虽然你这个饭,我吃得很勉强就是了。凛听罢笑了笑,也没有驳她。

 

深秋里的某一天,露维亚又一次敲开了南面公寓的门。凛以为她又要来蹭饭,正预备把她让进屋里。谁知这一回,露维亚却并不进门,她朝凛亮了亮手里正抓着的袋子,显出一脸的骄傲与得意:

 

「走,上我家去~赏你尝尝我大芬兰的驯鹿肉——!」

 

 

 

一进门,露维亚就一头扎进厨房里顾自忙碌了起来。她手头上的这块肉,是早前托家乡的朋友精心采买,今晨空运到伦敦的,为了保证肉质的鲜嫩可口,烹饪过程必须争分夺秒。凛本想进去搭把手,却被露维亚给撵了出来。她招呼凛上客厅里去坐着等,可以随处走动走动、参观参观。

 

同是一栋楼里的公寓,北面的房间却比南面的要宽敞许多。大到起居室、会客厅,小到窗台前摆放的一盆花,壁炉前铺着的一块毯,无一不在彰显着露维亚在装饰和布置上花的巧心思。那些极具北欧特色的织物和壁画,该是花了不少大价钱购买添置的吧?再想想自己的房间……凛知道,和露维亚比起来,她现在的状态,只能叫「生存」,不叫「生活」。

 

一面隔墙的背后嵌着别致的书架,上边塞满了各色杂志和书籍。凛是爱书之人,自然被其吸引,驻足观看起来。露维亚看书倒是不挑剔,涉猎广泛,学术经典文学杂感,应有尽有。按说,凛只要随意从中抽出一本来品读上几分钟,待露维亚捣腾完她的鹿肉从厨房里出来,她俩便可以依书上的内容坐下来好好攀谈一番,升华一下彼此的友谊。然而,作为我们的头号女主角,凛选中的书,必然不能是一本普普通通随随便便的书,它是一本「被命运选中」的,并且,能够「左右命运」的书。

 

这本书,并非有多么华丽的装帧或多么高级的质感,之所以能在茫茫书海中被凛一眼相中,是胜在它够醒目。脏兮兮黑乎乎的封皮、扭曲歪斜的书脊、泛黄的书页以及隐约可见的残破页脚……这样一本其貌不扬的册子,夹杂在万千良品之中,就显得尤为唐突了。凛瞬间泛起了强迫症,忍不住上前将它取下,以消除整个画面的格格不入感。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取下了它,就必然得去翻开它,去读它,这是它作为一本书应有的魔力。

 

 

 

露维亚呼喝着将她精心烹制的鹿肉大餐端上桌时,凛的两只眼睛正被牢牢地钉在那本诡异的破书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露维亚有些不高兴,我大芬兰的烤鹿肉新鲜出炉诶!这香气,这肉质,这色泽!这样的阵仗你都无动于衷,你的鼻子功能还健全么?你的五脏庙长来干什么用的?!

 

「喂~!」露维亚拿刀叉敲了敲盘沿,见她不为所动,索性拿刀叉直接敲她手腕:「去把手洗了成吗?瞧你拿的什么玩意儿,脏不拉叽的。」

 

「那边~就你,那书架上拿的。」

凛的眼皮眨也不眨,手上也纹丝不动,只开口下意识地回她。

 

——什、么、?!

我的书??

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过一本这么破的书?!

 

再将那本黑皮书定睛仔细一看——诶妈呀!露维亚心中登时就暗叫不好了。

 

「啧,给我——」一把夺回凛手中的书,极力掩饰着慌张的神色,露维亚给凛空置的双手替上了刀叉,故作淡定道:「来吃饭就吃饭,看什么书啊,真是——」

 

「诶~你这书真挺有意思的,再让我看看呗~」

短短数分钟的翻阅,凛的魂儿早就被勾到那书里去了,这会儿哪里肯罢休。

 

「啧,你到底是来吃我的鹿肉还是来看书的!」

 

「吃肉吃肉,顺便~也看看书嘛~」

 

凛奉上笑脸好言好语地哄她,露维亚则始终把书紧紧地按在身后,抵御着她的虎视眈眈。

 

「不行不行,这书,真没法儿给你看!」

 

「有什么大不了的,小气~~」

 

「祖、祖传的禁书!都是些歪门邪道的,有什么好看的呀——!」

 

祖传……

 

禁书?

 

歪门邪道?!

 

凛怔住了。就着这么几个词来来回回地默念了数遍后,她略有深意地看向露维亚。

 

露维亚这姑娘,确实是个直肠子,没心眼。但凡这种状况,哪有跟人把实话往外抖搂的道理?你说是本野史黄书也好,是你们家族的家谱家史也罢,非要将「祖传禁书」这种实情和盘托出,还暴露出「歪门邪道」这种诱人的属性,这不是逼得远坂凛这个刨根究底的大书虫,更是非看不可了吗?

 

「露维亚,给我看看。」

凛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语气里不再是软糯的请求,而是掷地有声的请令。

 

露维亚彻底慌了,她压着书又往后靠了靠,陪着笑规劝她:「诶呀真没什么意思,就一本破书,我早该扔了的。再,再说了,都是芬兰语你看得明白吗你——」

 

「对,我就是看不明白。所以,你给我翻译翻译?」凛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此刻她纤细的身形仿佛瞬间壮大了数倍,如同一块氤氲的黑影,笼罩在露维亚的头顶上:「刚才,我翻到几个阵型,感觉,有点意思。」

 

「什、什么阵型!你可别乱想啊!!!就几个家族图腾而已,才不是什么魔法阵呢!!!」

 

露维亚这辈子说话时打过的为数不多的几个结巴,大抵都集中在这几句话里了。凛不禁反思起来:就凭露维亚这智商,当初究竟是如何能够与她对呛上那么久的?

 

「呵,果然~是魔术书吧?」

虽说不识芬兰语,但凭借多年啃书的经验和魔术师特有的敏锐嗅觉,凛十分肯定这本破破烂烂的黑皮子「禁书」,其中必定大有玄机。

 

「不,不是——!」

 

呵,还在嘴硬。而且,还是打着结巴的嘴硬。

 

「噢~是么?」凛停顿片刻,退开身去,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迈出去三两步,佯装就要离开:「那我走了——」

 

「诶、?你上哪去?!」

 

「回家。」

 

「鹿肉、你不吃啦?!」

 

「不吃了。」

 

「……」

 

露维亚的口型张张合合了半天,愣是没蹦出个像样的句子来。千金之躯,总是习惯了被阿谀奉承,哪里懂得屈尊挽留。

 

打铁就要趁热。凛看出了她的游移,于是又继续补刀:

 

「我看你吧,没有什么诚意~」

 

「——什么诚意?!你要什么诚意?!」

 

露维亚音量渐大,凛心下暗喜,眉眼不动声色地掠过她背在身后的一双手臂。凛这一眼,轻重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至于过分的明目张胆,又能切实地让露维亚感知到她所觊觎的,是为何物。

 

「……是不是,我把书借你看,你就肯吃我的鹿肉了?!」

 

凛紧紧抿住嘴角点了点头,她几乎都要收不住她那呼之欲出的笑意了。

 

「好——!」

 

那破破烂烂的黑皮册子,「啪」地一下,往桌面上一盖,朝她面前一推。

 

……

……

 

兵不血刃,得来全不费功夫。

 

 

 

后来,露维亚终究悟出,那日凛「吃不吃鹿肉」与「借书看」这俩事儿并没有多大联系,且两者也完全没有做等价交换的必要,则为时已晚。十分讽刺而残酷的事实是,她成功地被凛给绕了进去,不仅把祖传的禁书大大方方地拱手奉上,还古道热肠地为她翻译芬兰语,讲解起书中所阐述的各种魔法概论来。

 

在结尾的时候,露维亚还画蛇添足地叮嘱了一句:「都是些歪门邪道的,你听听就好,可别往心里去啊!」

 

然而,她远坂凛绝非一个人云亦云的草包。她熟读各家著作,深谙魔术之道,露维亚这本书中的理论,不仅使得她眼前一亮,更再一次点燃了她心头那个早已偃息多时的小火苗。所以,你说它是歪门它就是邪道了?还不让我往心里去?我看它就挺真的,我偏要信!

 

 

 

又过了一个来月,正是12月中旬,学校里开始放圣诞假了,时钟塔内的寝室大多人去楼空,露维亚也早早地订好了回芬兰的机票,开始着手打点行装。凛却没有什么动作,似乎没有返乡度假的打算。露维亚问她时,她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时候不到,时机不对。

 

露维亚并没有把凛的这句话想得太玄,或许她买不起机票,暂且滞留在异国他乡也合乎情理。

 

属于凛独有的假期,是从1月份的第二个礼拜开始的。那时候露维亚正好返校,两人打了个照面,凛告诉露维亚她向学校请了假。露维亚询问她事由,以她对她的了解,身体很好,双亲全无——病假和丧假均不具备条件。

 

「事假,回去相亲。」

 

「什么什么?什么叫,相亲?」

 

「就是,一种联谊。一对一的那种,联谊。」

 

「噢……」

 

露维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凛不需要她明白太多,萍水之交,不至于不辞而别,就已尽到了应尽的礼数。至于「相亲」这一说,诚如露维亚所想,凛确实找不出什么正儿八经的理由来请假,只得捏造了这么个令教导员膛目结舌的说法。

 

 

 

让露维亚真正意识到「大事不好」了的,是一次在公寓中的例行扫除——这个时候,凛已经返回日本快一个礼拜了。

 

露维亚到处都找不着她的那本「家族禁书」,原本她是抓着块抹布在抹书架上的灰,抹着抹着,她就心血来潮地想给书架上的书们重新排个序;排着排着,她就发现她书堆里最丑最破的那一本书,不见了。

 

北面公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平日里她都拾掇得十分齐整,一览无遗,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死角。里里外外找过了三两遍,没有就是没有,书没有长脚,不会自己跑掉,再者说了,这种东西,也断不可能有自己带出家门去四处传阅的道理。

 

露维亚一下子想到了凛。虽说她素来私交甚广,但这处寓所,可只给她对面的那位好邻居来串过门,又记起那日凛对这破书执着痴迷的模样……登时,一种不祥的预感,自露维亚的心头油然而生。

 

你不禁要问,既然是「祖传」的「禁书」,必定十分贵重要紧,怎会随随便便搁在一个开放式的书架上任人取阅,你这是在逗我??

 

那么,我们就很有必要来好好说道说道,露维亚家这本神乎其神、玄之又玄的,所谓的

「家族禁书」了。

 

自露维亚记事起,这本书就经常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露脸了。实际上,这本小册子在她家族里的地位,和她咿呀学语时翻着玩儿的那种小人书差不多。为什么?!一本祖传的书待遇竟如此不堪?究其原因,还要从那书中所述的理论说起。

 

众所周知,魔术师要召唤英灵从者,必须得依托圣杯的力量,才能溯古寻源,有据可凭。换言之,要不是为了抢夺圣杯,谁会耗费心力去布阵施法,召唤从者啊?多个人就多张嘴吃饭,谁家都不缺仆从,富人家不屑要,穷人家那更是要不起。总之,有圣杯才会有从者,要从者就必须等大圣杯聚满魔力——这是刚入门的魔术师都能倒背如流的铁则。

 

而露维亚家的这本书可就厉害了,直接藐视这些条条框框,完全反其道而行之。根据该书中的论述,召唤从者无需遵从任何法则,只消三个步骤:一、你要有足够多的魔力,以供从者依附;二、你要有足够强的执念,以供从者巡召而来;三、牢记本书中的咒语,使用本书介绍的独门阵法去召唤,方可大功告成。书面封皮儿正标题为:《召唤秘典》,下书一行不起眼的小字——「手把手教你如何在没有圣杯的情况下召唤英灵」。

 

你说说,这不是歪门邪道是什么??!

 

这浓浓的江湖术士旁门左道的文风,艾德费尔特的后辈族人们都没眼看了。

 

邪道,绝对的邪道!一切不依存于圣杯的召唤,都是耍流氓!

 

艾德费尔特一族将这本侮辱魔术师智商,令他们蒙羞的书给雪藏了起来。之所以没有将它焚毁,则是碍于它好歹也算是某位先人的遗作,全书又采用纯手写,虽说是无稽之谈,可毕竟是祖上的墨宝,总不好随便烧掉。于是,这本书就成了族内尊长训诫上下老小的典型反面教材。内部传阅,禁止外传。一个思路是:传出去了,咱都丢不起这个人——这才有了「禁书」这一说。

 

书传到露维亚这代,确实已算不清是第几代了。来留学时,露维亚无意中将这一本同其他的书给一起装了箱,族人多番催促她将书带回,她这个马大哈均因这样那样的事给疏忘了,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出。

 

 

 

露维亚琢磨着凛瞅那书时的神态,俩眼珠子就跟电灯泡似的会发光;又回想起二人后来的交往当中,凛突然就对芬兰语感起兴趣来,更不时地向她讨教一些术语和句子;露维亚返校时,几乎碰不见凛,最后还是在同学的指点下去到时钟塔图书馆的地下藏书室里,才找到的她……

 

种种迹象表明——那丫头,看来是信了!

 

露维亚当即决定给凛打个电话以探虚实。号码是找房东要的。作为二房东,要一个租客的电话号码以便联系,合情合理。

 

傍晚五点多钟的光景,露维亚坐在沙发一侧拨通了远在大洋彼岸的电话,她的手心略微出汗,她不确定会不会有人接起来,毕竟差了9个钟头,对面那头可正值大半夜呢。

 

「嘟——、嘟——、嘟——」

 

等了半分来钟,无人应答。

 

就在她将要放弃,挂下听筒之时,「咔哒」一声,那漫长的提示音,霎时戛然而止。

 

露维亚连忙重新拾起听筒,冲对面那头连蹦两个「Hello?」。对面先是一阵沉默,要知道,在凌晨两点多钟接起一通电话,是需要勇气的。

 

「……远坂?是你吗,远坂??」

 

「是……」

 

太好了!

 

露维亚瞬间有一种对上了暗号的狂喜,她并不急于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而是絮絮叨叨地唠了一大串家长里短,使得对面的那位手握听筒一脸茫然,几次想插播几个哈欠给她听,好让她知道自己的困顿——尽管,她自己也还没有睡就是了。

 

「远坂,你……这么晚了,还没睡么?」

 

露维亚打算开始旁敲侧击。

 

「没啊,怎么了?」

 

这不是废话么,否则,我怎么来接你的电话?

 

「我,我是想问啊……你之前来我家的时候,有顺带,收走什么东西没有……」

 

「……」

 

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一个短暂的吸气声。对面在尽量压制这一口气的力度,可惜万籁俱寂,只怪她那边的夜静得太沉。这一声露怯,毫无保留地送进了露维亚的耳朵里。

 

「你指哪一次?」

 

理顺好气息,凛接上了露维亚的话茬。

 

「我指,我指吃鹿肉的……那一次……又或者!之后,你来我家的时候,有没有——」

 

「抱歉,我会尽快还你的。」

 

……

……

 

她坦荡得令她措手不及,全然不知如何应对。

 

「书,是我拿了。用完就会还你的,真的抱歉——」

 

「——白痴!混蛋!!蠢货!!!」

 

露维亚的气囊瞬间爆炸了。用不用承认得这么快这么彻底?你就不能再跟我狡辩周旋一下??没见过犯了错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

 

不过,比起「顺走了她的书」这件事,露维亚更多的,是着急,急那人会因她这本书,而误入歧途。

 

「你在试了对不对!你开始试了对不对!」

 

露维亚开始歇斯底里起来。她的担忧,她的焦急,她的害怕,伴随着这一口怒气,被一股脑儿地给吼了出来。

 

「你别傻了!哪有什么办法能在没有圣杯的前提下召唤英灵!!!你这个糊涂蛋,你这个自负狂!!!你哪里来的自信?!!!」

 

「我研究一段时间了,你这书……不是没有可能……」

 

「好!!就算有!!!那你怎么解决那些苛刻的条件??!你的执念够强吗?!!你的魔力够用吗??!!你以为英灵是那么简简单单就能召唤出来的吗?!!!」

 

执念?魔力?

 

问得好,问到了点子上。

 

凛也曾这样扪心自问过。

 

根据书中所示的条件,我们倒着来说。

 

一,关于书本身。芬兰语,凛原本是半点也不会的。幸好她远坂家这一脉,天生自带超强的学习基因。整日跟着露维亚耳濡目染,加上泡在图书馆里刻苦钻研揣摩,现在的凛,要说她能蹦出一口地道的芬兰语那绝对是扯淡,可是念准咒语,读懂阵法要领,那都是不在话下的。

 

二,关于执念。这一点,她远坂凛要是敢称第二,恐怕就没人敢认第一了。一想到「那个人」,哪怕仅有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她也愿义无反顾地去尝试,不考虑任何风险,不计较任何后果,绝不曾有过半点的犹豫。

 

三,关于魔力。想要凭空召唤出英灵,需得有等同于圣杯容量的魔力。等同于圣杯……那可不是一般的海量啊……光凭一个魔术师,定是九牛一毛,沧海一粟,全然派不上用场的。不过俗话说得好:魔力不够,宝石来凑——那么,该得有多少数量的宝石呢?

 

按常理,大圣杯约60年一次聚满魔力。60年的光景,绝非朝夕之事,其容量可见一斑。凛清点了一下家中资产,眉头愁出了好几道褶子。她远坂家哪里还有什么钱财,除了一栋勉强维以度日的宅邸,可谓是一无所有了,黑市里品相上乘的宝石要价又是那么的吓人……

 

等一等。

 

宅邸……

 

对啊,我还有一栋老宅啊!

 

深山之町,山城以南。

 

远坂邸正是冬木市古老的灵脉之所在,绝对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她的痴,她的狂,她的虚妄与沉沦,皆因那一个「他」而起。冥冥之中,「他」就如同那夜海的迷雾里辨不清看不明的灯塔,蛊惑着她与自己的理智背道而驰,渐行渐远,直至万劫不复。

 

 

 

「我抵押了房子。」

 

静默片刻后,凛缓缓道出这么一句话,当是应了露维亚的全部质问。

 

「……什、什么?!」

 

「我是说……我抵押了我的房产,套了现,姑且……足够买宝石了……」

 

露维亚持着听筒的手抖得像个帕金森,肺里蹿着粗气激动得不成言语。

 

诶哟我的八辈儿祖宗喂~您们可真是害人不浅呐。

 

看呗!好好的姑娘家,给你们忽悠得倾家荡产,走火入魔了!

 

「混蛋!疯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个穷光蛋,吝啬鬼!!!给我做饭连块肉都不舍得放!!!居然变!卖!房!产!你爸在下面要是知道了饶得了你吗——!!!」

 

「嘟、嘟、嘟——」

 

电话那头,突如其来的一串忙音及时阻断了露维亚机关枪式的咆哮。僵直片刻后,一脸错愕的她瘫倒在沙发上,再没有什么气力。

 

凛盖下了听筒,她的世界瞬间恢复了宁静。露维亚说的都对,每一字、每一句,都对。那些话语深深地刺进了她的心里,她的愚蠢,她的冲动,她的不堪……她不能再听她说下去,她怕自己会失了继续进行下去的勇气。

 

 

 

2月1日,凌晨1点整。

 

一个她注定要铭记一生的时刻及日子。

 

为了增加成功率,除了按照书上的要求进行布置与准备外,凛还刻意遵循了上一次召唤成功的时间。每每想起与他初见时的场景,她总不禁莞尔。那时候的她,一心惦记着抽中「最强的王牌」,却因自己的糊涂大意,而弄错了时间。远坂家任性的钟表,造就了一次美丽的误会,他从魔法阵之外从天而降,她原以为他不是她想要的,又怎会料到,终究,在错的时间,错的地点,遇上了,对的人。

 

半个多月前,她返回冬木市,开始着手准备。窝在地下室里日夜啃书,除了办理房产抵押及采购宝石以外,大部分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期间她去过一次时臣的墓地,不过没有带花,也没有久留。她一声不吭地跪了半个多钟头后,着实忍不住,起身走了。主要是觉得没脸,走的时候边抹挂在嘴边的鼻涕边搁心里跟她爸说:爸你等我,往后到了下边,我到你跟前接着跪。总之,作为一个「赌徒」,她已是破釜沉舟,倾尽所有了。

 

只是,她未曾料及,她的「不计后果」,竟会换来这样一种结果……

 

 

 

夜色清明,星河浩瀚。

 

门廊前,石阶下,一男一女蹲坐地上,你看我,我看你。

 

凛的目光比较呆滞,她已经神游了二十多分钟,去回顾她这一年多来在时钟塔里造的孽,以及细数她对不起过的人。如果老天爷要给予她惩罚,那么,眼前的这个Lancer,是否就是她这一遭所要经历的劫数呢?

 

Lancer没有去搅扰凛的呆滞,他全程表现得十分绅士,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一会儿看看凛。总盯着人姑娘的脸看,到底不大像话。可是现在,他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来打破僵局了,因为他刚硬生生地憋下去一个喷嚏——他,感觉到了冷。

 

「喂~你不请我进去么?大小姐——」

Lancer拿屈着的食指蹭了蹭鼻尖。有话,咱屋里说,行不?

 

「你走吧。」

凛仍旧坐着不动,眼里没有恢复多少神采,只定定的看着远方。

 

「~嗯?走哪去?」

 

「离开这里,爱上哪上哪……」

 

「什么——?!」

 

Lancer「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险些就要掏出他那把大长枪来捶地了。

 

「是你召唤的我不是?!!怎么地?这就不认账了??!」

 

凛身形一颤,Lancer这句话音量明显提高了个八度。她在想,要不,就让这厮这么砍了我罢?呵,倒也干净。

 

「你当真不要我??」

 

「……不要。」

 

「那你召我来作甚——?!」

 

凛吐出一口绵长又松软的气,以舒缓自己的无力。

 

哪个要召你来啊!我也想知道我到底走错了哪一步!才整出你这么个幺蛾子啊!我又是偷书又是卖家产的!你以为我不想好好的啊!我招谁惹谁啦!啊啊啊——!!!

 

Lancer注意到凛的鼻腔里开始发出「吭哧吭哧」的响动,预感不妙。这丫头要是哭起来,可就不好收拾了,对「那个人」更是没法儿交代。到时候,他便两头不好做,里外不是人。

 

「要我走,也不是不可以——」

 

Lancer俯下身,替上一脸的温柔。

 

可惜,他想错了。凛并不想哭,她只是在吸鼻涕,大半夜的,屋外确实太冷。她抬起头来,等着Lancer的后半句话。

 

「除非——」Lancer笑得像一只刚啃完肉骨头的哈士奇:

 

「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诶?!」





——TBC——

 

※ 天地良心,这真的是弓凛(我没有骗大家 

Archer他已经紧握着手枪抵在我的后脑勺上了,大伙儿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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